“這……”一時間雲天被燁言的情緒波及，一方面的確有他的過失，另一方面說是發火反駁燁言未免顯得不近人情，可若是表現得過於愧疚又怕被未明等人覺得自己徇私，想要包庇燁言。

“陛下，您可不要被他蠱惑了，您說過不會讓小兒白白慘死的！”未明見雲天的臉色，全然不顧顏面，哀求著。

燁言看著未明的樣子，打心裏覺得未明的演技確實是收放自如，在雲天面前總能裝作受害的模樣，而對於自己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是在往死裏逼他。

但燁言心裏明白若是從前的自己，未明的逼迫，親人的質疑，他可能會承受不了壓力而選擇結束生命來給於這個事情一個結果，但現在的燁言不一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以結束生命這種方式來給這種誣陷一個答案，他有鐘愛的人，也有愛他的人，只是這樣就夠了！

而讓他站在這裏的原因不過是想要討回曾經丟在這裏的一切，而其他可有可無的，不要也罷。

“哈哈哈……”眾人都被燁言突然的大笑吸引了註意。

“陛下，你看，他瘋了！一定是他……”未明仍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

燁言便只盯著雲天，他期望著雲天能夠說一句，只說一句:相信不會是他！

可是燁言所等的雲天始終沒有說出口，即使是燁言一番真情，卻都敗在了雲天所謂的鐵面無私之上，他真的失望透了，可仔細想想他回來的目的本就不是得到蛾皇的原諒，也便沒有那麽痛心了。

這時一直沈默著的雲生也終於開了口:“陛下，既然燁言他說當初流凰的指證他並不知情，為何不請流凰姑娘入殿與燁言當面對質！”

雲生看上去秉公處理，這讓處於兩難的雲天又是一個鋪好的臺階。

“好！就按太子所說的……來人，去相府請流凰姑娘！”雲天話音剛落，未明和流亭的臉色頓變，異口同聲的喊道:“不可！”

“哦？既然流凰姑娘當時是證人，請來對質有何不可？”雲天這一問，未明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流亭腦筋一轉便說道:“陛下，小女近日前便染了重病，恐怕不能入殿作證，望陛下……”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流亭的話。

“陛下，流凰求見！”話音剛落，殿門便打開了，從兩塊門扇之間走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女子一步步走近，燁言看得清楚，那是他曾經在整個雲瑯都裏最信任的人。

此時雲瑯都裏最大的事莫過於燁言的這個案子，卻足以讓雲天頭昏腦漲，而這件事牽扯的既有雲瑯的文臣也有武將，這才是最讓雲天為難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雲瑯都才是最脆弱的時候，沒有武將為首，外表的這個殼，說撬開也就容易很多了。

當看到那威聳入雲的城門之時，滅的手拍了拍小棠的肩膀:“好！果然不負使命！”

小棠拿開滅的手:“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滅見小棠對這番誇獎並不買賬的模樣，只好回過身來面對其餘一同而來的人。

“諸位，那妖孽所藏之地已經到了，大家一起沖進去捉拿妖孽啊！”只聽滅的一聲令下，那些身後的人不顧一切的向城門撲去。

“滅！你不是說不會牽連無辜嗎？你答應過我的！”小棠看著已經無法阻攔的人，這群人中有妄想長生之人，也有各個門派的江湖人士，連她也不知道，滅到底是怎樣把他們聚在一起的，但是在小棠看來這些人終歸都是滅為了自己所求而白白搭上的無辜性命。

“沒錯啊……我根本沒有牽連無辜，你也看得出來，我更沒有對他們下蠱……”滅攤了攤手，一副坦然模樣。

“那他們為什麽都跟你一路到這裏？你不是跟我說他們只是結伴不是同盟嗎？”已經到了這裏，小棠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地方，她最終還是沒有鬥過滅。

“的確不是同盟，而是他們自願跟隨！”滅忽然貼近小棠的耳朵說道，那一刻小棠身上的力氣就仿佛被抽光了一般，她從未想過會成為莫大過失中的罪魁禍首，她只不過是想要報仇而已啊！

滅與小棠擦肩而過，直到叛從她身旁走過，小棠才斂了心神，拉住了叛的手，低著頭說道:“你答應過我放我和叛哥哥離開的……”

攥緊著叛的手心，她感覺得到叛的力氣全部都在向前行走，但那一刻她竟然用她那尚不成熟的蠱術與滅抗衡，為的只是奪回唯一屬於她的叛。

結果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反噬她什麽都沒有得到。

當小棠倒在地上，看著叛漸行漸遠時，她心底的防線還是退了。

“滅！”小棠痛苦的大喊道，口中噴出的血沫也足以看出她有多麽用力:“我答應你，幫你一起攻打雲瑯都！求你……把叛哥哥還給我！”除了叛，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好！這最好不過了！”滅側著頭，並沒有因為小棠的表現有絲毫不忍，滅走近小棠，遞給她一顆藥丸:“吃了它！可以減輕反噬！”

小棠半信半疑的接過藥丸，看著滅，她不相信滅會有這麽好心將解反噬的藥交給她。

“不信？好……那我就收回來，可若是你再有反抗之心，反噬又未解，恐怕到時想要跟我搶著控叛身上的蠱都不可能了！”

滅話音未落，小棠便一口吃下了那藥丸，調息了片刻，果然反噬的那種沈重之感緩輕了不少。

小棠看著滅，她越發不明白了，滅究竟是怎樣的人，既然已經讓自己遭到了反噬，卻又給自己解反噬的藥。

“看著我做什麽……走吧！”滅輕描淡寫的說道。

小棠看了看身旁的叛，緊緊的攥住叛的手，她真怕這一松開，他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

跟著滅，越走越近，直到來到那一大座城門前。

蛾宮大殿內，當流凰看到燁言的那一刻，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仿佛都將旁人視若無睹。

走至殿下，行禮過後，雲天開口問道:“流凰啊！寡人問你……你當初指認燁言殺了未雨，事情是否屬實啊？”

雲天話音剛落，這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流凰的身上。

流凰再次拱起手:“流凰所言……非虛！”

“什麽？”燁言很是吃驚，流凰會說出這等謊話，他實在想不出任何她夥同誣陷的理由:“流凰，為什麽？”

趁著燁言驚訝到無法還口，未明得了空又下了一道催命符:“陛下！您快下令吧！”

雲天看著燁言，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可是已經晚了，事到如今，他除了將錯就錯別無他法！

“來人！將燁言……”雲天終於迎上了燁言的目光，那目光讓燁言心如死灰，他知道，他將又一次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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